王秀花母女倆，這會蹲在攤位前，一個面上表情像放下重擔那樣輕松，一個眉頭皺著像是在思索重要事情。

“太好了，這下他們告不了我們了。“王秀花道，心中的狂喜難以言喻，往後日子能安安穩穩掙錢了。

李美翠想了一會兒，但是在想不出哪裏不對勁，只道：“媽，咱們收攤回家吧。”

“誒，成。”王秀花高興地應，把上午賣的錢裝起來，賣不出去的鹵下水拿回家吃。

美食節持續到下午兩點鐘才結束，三個月的免息援助已經發出去給前十位美食老板，大家夥都一臉激動和各自村長村支書在討論接下來的發展，怎樣在三個月內把小攤子美食發展成七八個人員工制度，按照建設村小蛾子工作室的發展規劃，五個月內把小工廠開起來，讓美食走出縣城。

大家夥對未來都充滿了幹勁，趙金芳同樣，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，美食節上，已經有四五家在市區開食品店的老板詢問，能不能做成袋子包裝的鹵肉，他們批量購買到市區零散出售。

鹵肉怎能包裝拿去零售呢，不過趙金芳相信，楊小娥一定有辦法，所以一口答應下來。

剛上市就收到這麽好反饋，趙金芳樂得嘴巴上午都沒合攏，回家後，再次把今天掙的錢，從黑塑料袋拿出來數，攏共三十五塊八毛，她忍不住感慨，“這可是我當老板掙的錢啊，太多了！”

“哇，趙姨，好多錢！”楊小軍圍在旁邊，激動壞了，“好多錢！”

“哎呀，沒想到我也有當老板的天賦。”趙金芳伸手摸小家夥腦袋瓜，美滋滋地道。

“我長大了也要當老板。”楊小軍說。

“嗯嗯，你長大了必須當老板，你二姐做生意這麽麻利，我看你也差不到哪裏去。”現在趙金芳對楊小娥，可以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。

楊小軍挺直了小腰板，道：“我比二姐厲害，我以後會掙很多很多錢！趙姨，我要給二姐好多錢，我也要給你好多錢！”

趙金芳樂得直點頭，“好啊，好啊，有理想，有抱負，還孝順！”

齊嬸子擱院裏掃地，將落葉都歸置一堆，完了拿簸箕兜起來扔到後院，回來時看到趙金芳手裏這麽多錢，疑惑問，“她嬸，今天不是免費給大夥吃了很多了嗎，咋個還掙這麽多錢？”

“都是小娥的功勞。”趙金芳道。

楊小娥從廁所那邊走過來，聽到這話，笑著道：“別這麽講，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。”

“哪裏的話，要不是你那些鬼點子，我也賣不出去呀。”趙金芳說完，忽然想到了個事兒，立刻從手裏的紙幣數出二十元的紙幣給楊小娥。

楊小娥自然不接，秀眉微蹙問，“趙姨，你這是幹啥？”

“給你的呀。”今天要不是楊小娥開第一炮，趙姨鹵味生意也不會這麽好，更不會被大家評為最喜歡美味沒事。

楊小娥板著臉道：“趙姨，這個錢是你的，你留著。”

“這個也是你的呀，你還要分紅呢。”

“分紅是每個月，這些你留著擴大員工和生產。”

楊小娥認認真真的模樣，把趙金芳說服了，將錢收起來跟餘下的一起裝入黑塑料袋裏，笑著道：“成，我聽你的。”

楊小娥微微點頭，臉上又恢覆了柔柔的笑意，道：“你可要規劃好了，今天四五個訂單，估計三天他們就會陸續上門拿貨，該生產多少，怎麽包裝，這些都需要考慮，錢這些也要算進去，一分一毛都得計算好。”

“我曉得，你放心，等忙完了這陣子，我也學你一樣招個能幹的助理。”趙金芳最吃虧的就是文化低這塊，算賬不麻利，最好招個跟小龍一樣的麻利助理，這樣自己就專門做鹵下水，其他都交給他。

楊小娥點頭，“成，改天我讓小龍幫你打探打探，看他同學或者朋友啥的想不想加入。”

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，小龍是個人品幫又聰明的小夥子，能選擇做朋友或者同學之間來往比較親密的，自然也差不到哪去。

“誒，那我就交給你了。”趙金芳現在把楊小娥當主心骨了，說啥是啥，叫往東不會往西。

“對了，小娥，我明天是不是得做一百斤的鹵下水賣？”

“嗯。”楊小娥點頭，今天美食節趙姨鹵味大展身手，明天報紙肯定有她和品牌名字出現，曉得的人更多，前來購買的人也會更多。

“誒，那我晚上就準備。”趙金芳說。

“今天高興，要不晚上殺只雞吃？”這時候齊嬸子提議，雞是張振國回部隊前去村裏買的，給媳婦和肚子的娃娃補身子，一口氣買了七八只，幾天過去現在一只都沒吃呢。

楊小軍蹲地上玩彈珠，聽到這話扔下彈珠跳起來，激動壞了，“哇！吃雞啰！吃雞啰！”

楊小娥笑笑，沒有拒絕的意思。

於是齊嬸子就忙活起來，周嬸子麼，擱菜園子裏把菠菜都拔出來，太老可不好吃了，今天擱供銷社買了點青菜種子，這會拿鋤頭把泥巴地刨松，種子撒上去，再撒上一層雞糞，這幾天每天晚上都下點毛毛雨，肯定長得很旺。

齊嬸子去雞籠逮一只大的，把脖子處的毛拔掉一些，碗裏加點鹽巴和幹凈水，鋒利的菜刀割斷雞血管，讓血滴在碗裏。

等雞血放完以後，鍋裏的水也燒開了，雞扔進一只木桶裏，拿跟木棍抵著預防沒斷氣跳出來，滾水倒進去，燙個十秒鐘的開始拔毛。

拔毛的時候楊小軍嚷著要幫忙，結果幫倒忙，弄得一臉都是雞毛，搞笑又好氣，楊小娥喊他去洗澡，倒也乖乖服從。

趙金芳坐在院子，拿著本子和筆，擺著手指頭認認真真地記賬，比如明天買一百斤豬下水，需要多少錢。

她就讀過小學三年級，簡單的算術都愁眉不展大半天，好在最後還是算出了。

周嬸子弄完菜園子，帶歡歡出門玩一會兒，而楊小娥則回屋睡了下覺，爬起來時，濃濃的雞香滿院子都是，助理小龍也來了，幾個人圍桌子開吃。

吃飯期間，一個個都夾最好的雞肉往楊小娥碗裏，自己麼舍不得夾，實在嘴饞了就加一小塊緩解。

楊小娥曉得，這雞是張振國買來給自己補身子了，他們不好得下筷子，可既然有緣在一起共事，做一桌吃飯，那就是一家人，於是熱情地給桌上的人一人夾一大塊好肉。

助理小龍雖然能幹，可畢竟年紀小，楊小娥問他要不要念高中念大學，他想了想，說先努力掙錢，繼續念書這想法是有的，不然會被社會淘汰。

這時候楊小軍接話，道：“小龍哥哥，你可以一邊讀書一邊幫我二姐做事，不然我二姐就沒人幫忙了。”

小家夥兩歲多點，就曉得心疼姐姐了，楊小娥一陣欣慰，伸手摸了摸他腦袋瓜，臉上盡是寵溺的笑意。

“你放心，我念書也會利用休閑時間，不會因為念書就放棄這份工作的。”從美食節這場活動看出來，楊小娥是個熱心腸的人，當真是報紙上說的一人致富帶動一片的典型，這樣的好人他可要跟隨一輩子。

“這樣會很累。”楊小娥道。

“累點怕啥？我本來就是農村娃娃，不嬌氣呢。”小龍說。

趙金芳符合地點頭，“對對對，吃苦才有好回報，你說要是放棄工作去讀書，沒了收入，家裏沒多久又窮了。”

“嗯，我曉得，今天爹媽來看我了，我給他們買了兩塊錢的豬肉，可高興了，跟我說讓我好好幹，希望每個禮拜都能吃上肉。”說完，小龍又想到了什麽，忽然把碗筷放下，擡眼看向楊小娥，面色有些嚴肅，道：“小娥姐，我忘了，今天在美食節上，我看到小英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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